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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发布时间:2018-2-1 15:54:30
特朗普“叫板”美国科学界

 
到2018年1月20日,美国第45任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执政已整整一年。对于美国科学界而言,这一年实在有些“惊心动魄”。
 
这位特立独行的共和党人对科学采取的种种态度与政策,造成共和党与美国研究机构之间的关系极度失调。这是一个历史性的失衡,并且没有任何修正的迹象。
 
倒行逆施
 
造成这种历史性隔阂的原因之一是特朗普在科学相关问题上的行动:在短短一年间,他退出了2015年达成的巴黎气候协议,修改了许多环保规定,同时还呼吁大幅削减重要研究机构的预算。
 
此外,许多科学家对他所做的以及尚未做出的与研究有关的决定倍感震惊。继罗斯福以来,每任美国总统都有一位科学顾问,而特朗普偏偏“不走寻常路”——截至目前,白宫仍然没有科学顾问,特朗普也从未提名任何人来填补这个职位空缺。为此,他创下了至少自1976年起总统在第一届任期内没有科学顾问的最长时间纪录。
 
这些事态的发展无疑让人们感到总统及其高级顾问并不关心科学,也不重视科学为改善国家健康、繁荣与安全所作出的贡献。如果这是真的,那将与美国两党世代政策制定者对科学持支持态度背道而驰。
 
不仅如此,特朗普对待科学的明显漠视令许多科学家对同政府合作感到失望。美国《科学》杂志一项针对66位知名科学家和工程师开展的非正式调查显示,有一半受访者表示拒绝特朗普政府提供的工作机会。与此同时,4/5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将考虑在为总统或者联邦机构提供建议的高层级委员会任职。
 
接受调查的许多科学家表示他们“左右为难”。一方面他们希望为政府提供有关科学问题的最好的建议;另一方面,他们又担心这些努力都是徒劳。
 
“我很难搞清楚如何与特朗普政府进行互动。”曾担任普林斯顿大学校长的分子生物学家Shirley Tilghman坦言。“我与前共和党政府间的互动没有任何困难,因为尽管我们存在政策上的分歧,但我对他们的基本诚信和对科学研究的承诺抱有信心。但我对特朗普政府没有同样的信心。”民主党人Tilghman表示。
 
“科学家们与(白宫)合作为总统的科学预算设定优先顺序并提供建议,这是至关重要的。”曾担任美国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所(NIST)所长、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主任的共和党人Arden Bement表示,“不幸的是,向拒绝建议、不理解或者出于个人和政治原因来歪曲它的总统提供科学建议,将是徒劳无益,而且令人沮丧的。”
 
“恶名远扬”
 
其实,自2016年特朗普在激烈的总统大选中击败前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之日起,很多科研人员都开始为美国科学的前途而担忧。
 
“特朗普将成为我们拥有的首位反科学的总统。”美国物理学会公共事务主管Michael Lubell曾表示,“后果将非常严重。”
 
Lubell之所以有此言论,皆因特朗普对待科学的消极态度:他质疑气候变化的科学性,认为儿童注射疫苗和孤独症有关,他甚至还嘲笑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是“近地轨道活动的后勤机构”等等。这些“出格”的言行让特朗普在科学界“恶名昭著”。
 
他的“成名”也给科学带来了无可避免的灾难。就任后不久,特朗普签署了一项产生广泛影响的行政命令,即在接下来的90天里禁止7个主要穆斯林国家的公民进入美国,并计划沿着美国和墨西哥交界处建造一堵墙。他对于移民的强硬态度,让正在美国交流的研究人员陷入困境,并且很多人担心将不得不放弃在该国科研机构做研究或者工作的机会。
 
“作为一个在美国高校工作的加拿大人,重回加拿大将成为我要考虑的重要事情。”在亚特兰大市埃默里大学研究环境经济学的Murray Rudd在推特上这样写道。“这对于科学、研究、教育以及我们星球的未来都是极其可怕的。”在美国斯坦福大学研究电化学和可持续能源节约的博士后María Escudero Escribano表示,“我想是时候重回欧洲了。”
 
不止如此,让科研人员担心的还有科研经费有可能面临被削减的命运,而事实证明这一切已经成真。2017年3月,在2018年度的预算提案中,特朗普呼吁大幅削减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和美国环境保护署(EPA)的经费。
 
在特朗普政府推出的完整预算报告中,人们看到的只有一片黯淡。该预算案显示,2018年整个联邦政府范围内的科研项目经费前景堪忧,生物医学、公共健康以及环境研究项目均在被削减之列。迄今为止,国会顶住了来自白宫的削减资助的压力。
 
对于科研人员而言,特朗普上任的第一年绝对在很多人心中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这一年,在研究人员中引发的各种骚乱与抗议接连不断。2017年1月,科学家加入到在华盛顿特区举行的“女性大游行”的上万名示威者的队伍中。3个月后,研究人员在华盛顿集会,举行“科学大游行”,这是全球数以百计的类似抗议活动之一。
 
历史性疏远
 
鉴于政府每年科学经费投入的复杂性,任何一位总统的研究政策都很难一概而论。
 
一方面,特朗普决定保留NIH院长Francis Collins和NSF主任France Córdova的职务,这让许多科学家对在特朗普执政期间学术研究将保持相对不变的状态产生期待。另一方面,特朗普让Scott Gottlieb担任美国食品和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的负责人,Brenda Fitzgerald出任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的主任,让Jerome Adams成为美国公共卫生局局长——他们通常被认为是理解并支持其所在机构工作的主流任命者。
 
“至少还有希望。”宾夕法尼亚州费城儿童医院传染病和疫苗研究人员Paul Offit表示。尽管没有人对特朗普的政策或者其为美国制定的宏图大略表示赞扬,但是特朗普推出的同科学相关的一些任命对他们仍然有一定的鼓舞作用。
 
不过,特朗普政府的一些用人选择仍然遭到了科学家们的谴责。比如,EPA负责人Scott Pruitt和能源部(DOE)部长Rick Perry都对他们所领导的机构肩负的科学使命怀有敌意。同时,许多人认为,特朗普选择众议员James Bridenstine担任新一届NASA局长,意味着NASA朝“政治化”迈出了一步。
 
特朗普在填补许多职位方面表现得极为缓慢。然而许多人认为,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的负责人之所以空缺,是因为该负责人还要担任总统的科学顾问,这尤其麻烦。与此同时,很多人不希望被提名的是那些并不具备资格的人。还有一些人则担心,如果总统认为自己并不需要科学顾问的话,那么这个职位可能是无关紧要的。
 
当然,没有总统能在华盛顿特区决定一切。大多数国会议员已经驳斥了特朗普2018年大幅削减NSF、NIH和其他一些科学机构预算的要求。这种回应应该是一个行动的号召,曾在奥巴马执政期间担任DOE科学办公室主任的哈佛大学物理学家Cherry Murray表示,“重要的是,美国科学界要加强与众议院和参议院的授权与拨款委员会的互动,而不仅仅只是关注行政部门。”
 
尽管一些人认为增加的激进主义是修复科学与白宫之间破裂关系的关键,但是研究人员仍在争论2017年春天的“科学大游行”的影响。有人说这是动员公众支持的有效方法,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这加剧了裂痕。
 
2017年11月,美国国家科学院、国家工程院、国家医学院在华盛顿特区召开了一次关于政府与学术界之间合作关系的会议,阐明了当前事态发展的可悲状况。
 
其实,2008年美国科学界也曾举行过类似的会议,彼时参加会议的科学家们对3名来自布什内阁秘书的谈话表示欢迎(当时布什的政策让很多听众感到厌恶)。而这一次,没有一个特朗普政府的代表参加全天的会议,尽管有几位是受到邀请的。毫无疑问,不出声也是一种态度,这恰恰凸显了他们赞成政府对待研究机构采取的政策。■
 
《科学新闻》 (科学新闻2018年1月刊 科学·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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